来去无处

两三笔作注,书不尽情愁。

(孟怀瑾×付闻樱)老派约会之必要

(看了b站《老派约会之必要》的脑洞,剧一集没看过,所以非常不成熟。都去看原剪啊,仙品!)


这个女孩子,孟怀瑾以前见过,只是往日在家属院里客气礼貌地打招呼时,并没想过未来有一天他们会坐在一起谈婚论嫁。 

虽然这时候也提倡自由恋爱了,不过也并不适用他们这样的家庭。况且他向来踏实稳重,那种为了恋爱结婚而和家里闹翻的事情,他做不出来。他从前顾着学业,现在思考着未来的事业,听从家里的安排,或许也不失为一种便宜的选择。

孟怀瑾对她印象不深,大概她也并非会让他一见倾心的类型。虽然记忆中的她沉静端庄、落落大方,不笑时却总是给人清冷的感觉。像是学生时期班里成绩出色、家庭优渥的女同学,虽然未必真的“目下无尘”,却因为家庭、见识等等缘故,很难让人觉得亲近。

他在部队这几年,两家的关系愈发地近了,听说付家阿姨出意外去世时,也是他妈妈去帮忙处理的。

坐在一旁的孟父突然点到他:“怀瑾,怎么愣着,也给你付叔叔表个态啊。”

孟怀瑾回过神来,看了看对面坐在她父亲旁边,显得有些文弱女孩子,倒也不像几个好朋友煞有介事说的那样厉害。

腰板挺得更直了几分,孟怀瑾说道:“付叔叔,请您放心,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闻樱,绝不让她受委屈。”


孟怀瑾是探亲假回来的。一个多月的时间,又是订亲,又是走亲访友,又是办父亲交代的事,着实有些忙乱。结婚的日子也敲定了,就在半年后,只等他下次放假一回来就领证宴宾客。

在他要返回的前几天,付闻樱突然主动约他见个面。地点没有选在茶楼餐馆、也没有选在当时时兴的电影院,而是江边。

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,单独见面更是寥寥无几,孟怀瑾因此十分重视。自觉已经到得足够早,却没想到她已经在等了。

小跑几步上前,气息还有些未平:“不好意思……本来该我约你出来的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

两人顺着江边走着,彼时虽然还没有完全建起平坦宽阔、环境优美的沿江路,但胜在水清河畅、天清气朗。飞驰的自行车不时从他们身旁掠过,不知着急驶向纺织、皮革还是玩具工厂。害怕一个没留神身边的人被撞到,孟怀瑾的手将举未举、将护未护,有些不自在。

这时候恋爱和结婚分得很清,肢体的接触,最好都归到婚姻里来。孟怀瑾想着既然已经订婚了,牵手应该也没什么吧?可看着身旁的未婚妻,高挑、清冷,聘聘婷婷,似乎不容亵渎。

好在她先开口说话,声音也并不娇软温柔:“找你也没什么要紧事,只是趁着你有空,有些事想和你说。”

实际上她一开口,孟怀瑾就已经提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听着,看来朋友们说得没错。

“不知道你之前是否了解,或许你也还没兴趣去了解,但我得实情相告。我的性情不算好,结婚后,未必能做一个顺从丈夫的妻子。”

“可我也会尽我的本分,维护你的尊严,不会让你难堪。所以,我希望你也能尊重我。”

郑重其事地点点头,孟怀瑾并没有任何异议,这本来也在他的观念之中,尊重本来是相互的。

她又说了些事,条条款款,逻辑清楚、条理分明。很奇怪,孟怀瑾并不反感,反而听得认真,还时不时点头,他当时把这归究于那段时间在自学经济和法律。

“还有……”

本来还在认真听着,却见闻樱欲言又止。

“什么?”

似乎憋了许久,但本性驱使她还是忍不住要开口:“有些事……我不愿意,你不能强迫我。”

愣了一阵孟怀瑾才反应过来,有些意外地转头看着身旁的人。

她说完这句话也并没有像一般女孩子一样,含羞地低下头,反而微微扬起头,目光直视着他。

只是紧攥在一起的手,暴露出了它的主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镇定从容。

孟怀瑾点了点头,温声道:“你放心。”


这一年过年是在付家。

这一年,也是他下海经商的第一年。

伴着热闹的人声、电视声和烟火声,不知不觉酒过三巡。付闻樱看出来孟怀瑾已经有些不甚酒力,便向父亲和叔伯们告辞说先回去了,怀瑾时间紧,他们明天一早还要回孟家老宅。

付老点头同意,弟弟却拉着姐夫不依不饶。

“诶,不行不行姐夫,爸那一柜子珍藏的酒,咱们今天怎么也得都尝尝才行。”

“付闻博,你够了啊。”语调平稳,不轻不重。却因为说话人的慢条斯理,让人听着有些不近人情的清冷。

基因里的畏惧让付闻博酒醒了几分,却借着酒劲大着胆子不肯退让:“姐,你看姐夫都没说什么。好不容易留姐夫在这儿过个年,我也得摆摆做小舅子的谱。是吧,姐夫?”

付闻樱轻笑一声,拉住孟怀瑾的大衣就往外走:“小舅子还摆什么谱,等你当了大舅子再说吧。”

临走时,孟怀瑾还带着醉意拍了拍付闻博的肩:“听你姐的。”

从岳父家里出来,孟怀瑾头已经有些晕了。岳父平日看起来严肃寡言,真正喝起酒来倒是一点不含糊。或许也是出于对他的担忧,借着酒告诫了他许多:仕而优则商也并非没有先例,只是要做,既要坚守底线,也要实实在在做一点成绩出来。

付闻樱少见地挽住他,轻声问道:“怎么样,想吐吗?”

他大概也是喝了酒,顺势揽住她的腰,感叹道:“闻樱啊,你对我真是很好了。”

付闻樱看着他,眉头皱起:“真的喝多了?”

“看你在家对你弟弟……”孟怀瑾点了点头:“我知足了。”

街巷里传来的烟花鞭炮声,掩住了这一刻有些尴尬的沉默。孟怀瑾说完也觉得有些后悔,他怎么说这样的话,倒像责怪妻子不够温柔体贴。事实上,结婚后第二年他转业回来,在单位没上几年班,就决定要下海,父母辈的圈子里,他的圈子里,都有些不理解的声音,好在他父亲理解,她也支持,转头还去帮他去联系亲朋故交。

“你和他比什么?”她斜睨他一眼,语气一如之前,平静清冷:“他是弟弟,你是爱人。”

孟怀瑾愣住,寂寂寒冬,一句“爱人”忽地被他咂摸出无限回味。这段时间压在肩上的沉沉担子仿佛一瞬间轻了些,不禁长舒一口气。

看怀瑾的样子,付闻樱以为他真的喝多了,放开他的手臂,不容置疑道:“等着,我去开车。”

孟怀瑾忙拉住明明清瘦却干练的妻子:“不开车,我们走走。”

“这大晚上的……”付闻樱还在犹豫。大过年的,不早点回家陪伴父母,倒像未婚男女一样,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。

“好吗?”

 

这一年因为公司融资改革,要将一部分产业转向地产,他乘着飞机火车,跑遍了大半个中国,快两个月没回家。好在目标已锚定,计划已实施。孟怀瑾这天早早回家,听着妻子冷静分析,闻着卧室淡淡花香,不知不觉便睡着了。

半夜醒来,却不见枕边人的身影。

孟怀瑾带着睡意走到书房,看到灯下专心伏案的人,倒一点不意外,是她的风格。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,是白日少见的自在温柔。

门虽然开着,还是轻敲了敲。

“还不睡呀?”把从抽屉里拿出的眼镜戴上,孟怀瑾俯身看她在看什么:“怎么还看这个……下周不是安排了翻译吗?”

付闻樱抬头看了他一眼:“怎么能完全放心别人呢?”

这句话又让他想起从前。那时公司的重心还在外地,销路还没完全打开,资金链有些紧张,正好也缺一个懂外贸的人。他给闻樱打了个电话,问她能不能找个可靠的人。彼时她在财经高校任教,虽然并不完全依靠她这条线,但毕竟可靠。

“那我想想。”

闻樱挂了电话,孟怀瑾又开始忙碌。他虽然多数时候看起来温文尔雅,却天然有种令人信服的气质,不过几年间,就有好几个人跟着他天南海北。

这天他们吃过饭正专心谈事,孟怀瑾走在前面,不在意地说道:“到我房间说吧。”

却没发现后面的老顾冲其他人使了使眼色。

孟怀瑾打开门,却见客厅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,正悠闲地插着几朵不知从哪里寻来的芍药花,随意而优雅。

他疑心是这段时间太累了,自己出现了幻觉。讶然转头去询问同伴,身后却空无一人。

“闻樱?”

付闻樱闻声转过头,看着他笑了笑。

他上前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“你不是要找个可靠的人吗?”付闻樱站起身,依旧聘聘婷婷,和这里的简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她伸手拂过桌子:“还可以,挺干净的。”

孟怀瑾从惊讶中回过神,少见地笑容灿烂。

付闻樱却不管这一刻的久别重逢:“我还带了些资金……先说好,我不是帮忙,我是来加入。”

他倒没意见,笑着点了点头,问道:“我带你出去走走?”

从回忆又回到现实,孟怀瑾握住她的肩轻捏了捏:“你别太操心了。”

“别说我了,看看你自己的白头发。”

孟怀瑾笑道:“这点白头发都不够,看来我还得加把劲,不然怎么追得上你。”

她其实并非一直那样严肃,此刻也笑着转过头来看他:“孟总,言重了。”

 

闻樱原本清瘦的身体显得更瘦了,像一径随时会被吹落在地的雪莲花。经过这段时间的事,她的心只怕也已经被吹得四零八落,有些找不到了。不然一贯要强的她,也不会在医院躺得这样久。只是出院时她还是一如往常般收拾好自己,端庄优雅、一丝不苟。

他是后来才知道,她爱干净,也怕人多发闷。所以第一次约他时,是在江边。成立集团后,她便不大去公司了,只是偶尔会去开开会。所以,工作需要,也是私心使然,他让人把国坤总部的会议室设计得很大。

他以为他照顾她很多,实际上还是食言了。

孟怀瑾一手提东西,一手小心揽着她走出医院,走到门口时闻樱却停住了脚步。

只听她闷闷问道:“孩子们呢?”

孟怀瑾抬了抬下巴,立在车旁的孟宴臣和孟沁立马大步过来。

“妈妈。”

“妈妈。”

她抿了抿嘴,只是点了点头,便自己向前走去。

孟怀瑾把东西扔给了孟宴臣,冲他们一摆手,阔步追上闻樱。

“孩子们都大了,翅膀都够硬了,别管他们。”孟怀瑾拉住她的手道:“我们去走走吧。”

付闻樱抬头看着他,随后摸了摸脸:“我现在,面色挺不好看的吧。”

“特别好看。”

她是实实在在问他,又不是要他说这种话,于是嗔道:“老孟~”

孟怀瑾嘴角带着微笑,温声道:“你本是鸿鹄振翅云霄冲,又不是金丝燕雀困樊笼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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