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去无处

两三笔作注,书不尽情愁。

玉阳夫妇小剧场

(话说最近南方总是下雨啊。然而卤煮蛮喜欢下雨的,总觉得下雨拥着被子喝茶看书看雨景什么的,都很惬意。所以,这一发是雨夜小剧场。咳咳……不要多想啊。)

1. 陪你
自太后薨逝,谢玉便更加用心照看着莅阳。虽然她面上看起来依旧平静,虽然她曾经说过那般决绝的话,但谢玉知道太后在莅阳心中的分量有多重。她们母女二十年多年来相依为命,纵然诸多嫌隙,其中的恩与怨,却也非三言两语可以辩得清。 她平日里话本就不多,如今就更少了。
入秋总是多雨,这一日从清晨起,便淅淅沥沥下了来。
谢玉公务缠身,回府便已经很晚了。傍晚雨势愈发大了起来,谢玉虽坐了马车,一身却也是半湿了。 他回府一问,莅阳已经睡下了。想到莅阳最近风寒多眠,他又是一身湿气,便自去了偏房沐浴歇下。
夜里,雨越下越大,竟有些暴雨之势。
雨声大得出奇,谢玉从睡梦中惊醒,心里却渐渐有些不安起来。莅阳……应该也被惊醒了吧?一日不曾见到,不知她风寒如何了…… 谢玉越想越清醒,心里越发放心不下,也罢,还是去看看吧。
他披衣起身,自点了一盏灯朝卧房走去。大约是雨声太大了,他推门进去,竟也无一人听到。吹了灯往里间走去,谢玉却忽听得微微有呜咽声。
莅阳……她在哭?
谢玉快步走近,透过微弱的光线,果然看到床上的身影微微有些颤动。谢玉走到床边坐下,一手覆在被子上,轻声唤道:“莅阳。”
莅阳身躯一颤,此时才察觉到有人,猛地回过头,脸上斑驳的泪痕分明可见。待看清是谢玉,她又立刻转过头去,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般模样。
看到莅阳这个样子,谢玉不觉心中一痛,他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,紧紧地贴在莅阳身后,将她抱住。怀中的身躯,虽然覆着厚厚的锦被,仍微有些凉意。谢玉问道:“莅阳,你很难过吗?”
莅阳只是轻声抽泣,并不回答他的话。
谢玉将她搂得更紧,用只有他们两人的语调在她耳边说道:“难受就哭吧,我陪着你。”
这句话一说完,空气中有短暂的沉默。不一会儿,莅阳突然转身靠到他的怀里,哭着唤道:“谢玉……”抽泣声渐渐大了。
谢玉轻抚着她的头发,柔声说道:“莅阳……莅阳,不怕,有我在呢。有我在,一辈子都陪着你。”
虽然莅阳依旧在哭,谢玉却感觉到胸前微微颤动了一下,耳边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: “嗯。”

2.听到了
“景睿,你母亲到公主府住了几日了?”谢玉吩咐完事,忽又叫住景睿问道。
“自太奶奶到公主府小住……有七日了。”
谢玉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和景睿说话,小声嘀咕道:“都有七日了……也该回来了吧。”
景睿见父亲在书案前踱来踱去,莫名觉得好笑,素日端谨的父亲,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如此。
等了一阵,终听他说道:“你明日去一趟,就说为父回来了,把你母亲接回来。”
“父亲,依孩儿看,不妨您亲自去接母亲。您离家多日,母亲见了您肯定会高兴的。母亲……”景睿还想说些什么,待看到父亲看他的眼神,只好立刻打住,忐忑说道:“孩儿多嘴了。”
谁知谢玉沉默片刻,却温和地点了点头,“你说得有理,我明日亲自去接你母亲。景睿,你随我一同去吧。”
“是,父亲。”
次日一早,父子三人便往公主府去。看门的守卫看到谢玉翻身下马,立刻上前行礼,“侯爷,大公子,世子。”
谢玉将缰绳交给下人,问道:“长公主在吗?”
“在,我这就进去……”
“不用了,我们直接进去。”
莅阳刚刚起身,便到后院整理花圃。为了方便,穿了一身常服,袖子也挽了起来。日头渐渐热了,不多时,额头已出了一层薄汗。
“莅阳。”
她正蹲着给花圃锄草,忽听得身后有人唤到。
“母亲。”景睿和谢弼见她回过头,也笑着给她请安。
“你们怎么都来了?”莅阳看到许久不见父子三人,忽然一同出现在眼前,不由有些惊喜,嘴角浮起笑意。
“母亲,我们来接你回去。”景睿笑着说道。
莅阳冲他一笑,刚要起身,谢玉便伸手扶着。莅阳看了看景睿和弼儿,借他的力站了起来,抬头问道:
“侯爷何时回金陵的?”
“昨日刚到。”
“你一路风尘,应该在家好好休息几日,何必亲自过来?”
谢玉刚要开口,谢弼便抢着说道:“父亲想母亲了,所以要亲自过来才放心。”
“多嘴。”
景睿听父亲如此说,不由笑了笑,说道:“我和二弟先去前厅等母亲。”待父亲点了头,便拉着谢弼离开了。
庭中只剩下夫妻二人。近两个月不曾见到,谢玉不由静静看着她,抬手替她擦去额头的汗,温柔说道:“莅阳,你身体不好,这些事交给下人们做就是了。”
“不过是些小事,没事的。”莅阳避开他的目光,将衣袖放下,“我去换衣服。”
回到侯府,傍晚一家人一同吃了饭,天色突然阴沉下来,不一会儿,便下起了暴雨。景睿被谢绮和谢弼问起江左的见闻,一家人闲话,不知不觉夜就深了。见儿女们还在兴头上,谢玉和莅阳就先行离开回房了。
窗外雷声鸣动,暴雨如注,屋内却是一室宁静。莅阳梳洗完,便给谢玉更衣。
“怎么受伤了?”莅阳见他中衣的背后渗有血迹,立刻问道。
“一点小伤,不碍事。”
“都流血了。把衣服脱了吧,我给你上点药。”
谢玉依言脱了里衣,坐到床边让莅阳给他上药。
伤确实不严重,比起谢玉以前所受的伤,要轻很多,难怪他都没有处理。然而莅阳上完药,还是动作轻柔的给他包扎好,一面皱眉说道:“不管怎么样,也不该瞒着不说。你如今年纪也不轻了,若是伤口严重了,那可如何是好?不要觉得只是小伤,就置之不理……”
莅阳说了一会儿,却见谢玉坐着一动不动,也不曾答话,不由又问道:“听到了吗?”
听到莅阳的语气,谢玉不由笑了,握住她柔软的手,微微侧过头说道:“为夫听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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